“一号进入预定位置。”
“二号行进中。”
“三号就位。”
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零号就位。”
枪身轻颤，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枪响，瞄准镜中的感染体被击穿电子脑因惯性走了几步后倒在地上。
“清除，一号前进。
前往下一狙击点。”
“收到，一切小心。”
废弃的大楼楼顶上掉下一根绳索，随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似的，绳索绷直。
一个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人落在地上。
确认四周没有感染体后，解除了身上的光学迷彩。
放出小型无人机，周围的环境的鸟瞻图出现在信息化目镜上。
确认周围彻底安全，借助外骨骼的加持他如一只灵巧的猫一样快速而又无声的移动。
“零号，前方出现复数感染体，一号申请交战。”
快速移动中的人翻越一棵倒下的巨树：“否决，你的动作声音太大，如有暴露风险立即后撤。”
“收到，正在后撤。”
“三号到达撤离地点。”
“观察周围情况，确保撤离点安全。”
“呼……”长出一口气：“零号到达指定位置，现在听我指挥。
二号十点钟方向有一名感染体。”
压低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二号接近中。”
枪身轻颤，感染体的电子脑被子弹穿透。紧接着一个人自阴影中窜出接住了它，随后轻轻地放到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清除。
二号即将抵达撤离点。”
将狙击步枪背在身后，拿起放在身边的突击步枪：“一号报告情况。”
耳机中传来战斗的声音：“我被感染体发现了！源源不断的感染体正在朝我这边赶来！你们不要管我了！”
“废话……”
轻飘飘地两个字说出，零号抱着突击步枪，向着目镜上指示的坐标一路狂奔。
……
半小时后，一个身影拖着一个构造体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队长！”
两人急忙上前将构造体扶起来，虽然身上大大小小不少损伤，但看起来意识海还算稳定。
“好了，”零号拍拍手：“我的任务完成了。”接着伸出手：“报酬呢？”
二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请稍等一会……等到接我们的运输机到了之后才能支付给你报酬……”
零号也不多说什么，抱着步枪坐在一块石头，看向远处。
“零号……”
一号凑上前：“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回空中花园，像你这种水平的战斗人员待遇绝对不会差！”
零号回过头看来他一眼：“受了这么多伤怎么还这么多话？
我的水平很高么？”
三号走到一号旁边扶着他坐下：“说实话，除了灰鸦的指挥官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和你一样，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指挥水平。”
“是么，”零号看起来没什么兴趣，只是顺着话往下说：“那个灰鸦指挥官在你们那很出名？”
“首席没法不出名好吧。”二号笑着加入了交谈：“说来也是幸运，我们的指挥官刚上个月调走，直到这次任务还没有指挥官接任。
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次任务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免了。”
零号回绝了他的邀请。
“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况且……”他的眼睛看向远处：“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什么事情，我们帮你啊！”三号笑嘻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是你救了我们的报答吧！”
零号摇摇头：“不用了，我……”
运输机的轰鸣声盖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二号点燃信号棒，运输机找到位置降落。
三名构造体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远远的朝这边打了个招呼：“哟！任务完成的顺利吗？”
二号搀扶起一号，三号跟在后面：“不太顺利，但好歹是完成了。接下来就靠你们突击鹰了。”
“这位是……？”
走在前面的人注意到了后面的零号：“我记得你们的指挥官上个月调到其他小队……”
“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库洛姆队长，我感觉他看着有些眼熟诶……”
“哈…啊……你看谁都眼……嗯？怎么感觉他……”
库洛姆回头看眼万事，神威或许会胡说，但万事……
权衡之下，他走到零号面前：“您好，我是突击鹰小队的队长，库洛姆。
这两人是我的队员。这位是神威，这位是万事。
非常感谢您救下了我的战友，我……”
“算了算了。”
零号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客套话就免了，报酬给到就行了。”
“报酬？”
“来了！”
库洛姆还在疑惑时，三号就从运输机中搬下来一个箱子：“零号！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嗯。”
零号打开箱子，里面弹药、补给、血清等物品齐全。数量上甚至比约定的数目多了不少。更离谱的是里面还有一挺轻机枪。
隐藏在面罩下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从语气上听，他还是很高兴的。
“合作愉快。”
无视站在一旁的突击鹰小队，零号将东西装进背囊中。
零号身上本来就背着一把重型狙击步枪与一把高精度栓动狙击枪，胸前还挂着一把突击步枪。再加上无人机等乱七八糟的战术装备与一个巨大的背囊……那挺轻机枪实在是没办法带走，无奈之下只能极其不舍地将其还了回去。
库洛姆眼角抽搐，这些装备即使是构造体也背着吃力，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重吗？
“再见。”
零号挥挥手，转身离开。
“等一下！”
库洛姆连忙叫住他。
见对方停下脚步，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零号就行了。”
说罢，零号离开。
还没起飞的运输机上，小队的成员正在闲谈。
其中一人的话吸引力库洛姆的注意：“……说起来也奇怪，为什么他要的突击步枪的子弹是5.8毫米的子弹？
按理来说5.56的更常见吧……”
另一人说道：“我记得九龙步枪的子弹好像是5.8毫米的。”
“嚯，你什么时候这么博学了？”
“唉呀别闹，我是偶然间路过灰鸦小队休息室时听灰鸦的指挥官给队员们讲课时知道的。而且听说他本人的装备都是仿九龙式的……”
……
库洛姆与万事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看眼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猜想。
零号身上的光学迷彩，外骨骼，信息化目镜，辅助型无人机……虽然标志已经磨损的看不清，但可以看出都是空中花园的型号，再加上使用九龙步枪口径的弹药……
零号就是失踪多时的灰鸦指挥官的几率高达80％！
神威挠挠头，看向零号离开的方向，突然一拍脑袋：“对了！感觉他和灰鸦指挥官好像啊！”
接着低下头失落道：“唉……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报告指挥中心，突击鹰小队发现疑似灰鸦指挥官个体，现在坐标方位为……”
瞄准镜内，只能看到库洛姆焦急的对着手腕上的通讯装置大喊大叫，可由于距离太远，终端并不能采集到他说的内容。
零号也不是什么唇语专家，又看了一眼后，收枪离开。
他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庇护所。不然这里极大的昼夜温差会要了他的命！
好在远处就能看到一处类似城镇的聚集地，但愿不会碰到感染体。
从中午一路跑到黄昏，零号总算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马”了。
到达小镇边缘将目镜切换到磁感模式，顿时连断壁后的砖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目镜的声纳模式才是侦查感染体的最佳模式，但考虑到有可能被特殊型号的感染体发现，零号没有使用这种模式。
至于热感……这玩意对感染体真的有用吗？
看了一圈后并没有在外围发现感染体的踪迹，放出无人机，零号据枪搜索前进。
走了大约几百米，在一条街道的尽头处，发现了一个门窗完好的房子。
进屋前他谨慎地利用热感模式看了下里面，确定没有其他人类后才小心得开门进去。
建筑内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至少近五年没有。
不然那个在房间角落的枯骨不会躺在那里。
将桌布扯下来盖在骷髅上面，零号轻声道：“在你这借宿一晚，你不会介意的吧？”
简单地整理后，在门口安置好报警装置，最后将背囊脱下放在旁边。
零号抱着突击步枪靠在墙角，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记忆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战术耳机里突然传来警报声将零号从轻度睡眠中惊醒。
目镜上显示出位置，正是零号之前布置在街角的警戒装置。
“感染体？”
零号拨开窗帘的一角朝外看去，只见正对着他的方向有一道人影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目镜上的标志变成黄色，显示遇敌。同时也标识出对方的信息：阿尔法，升格者。危险等级：极高。
虽然没有了大部分记忆，但升格者是什么东西零号还是很清楚的。
如果正面交战的话自己几乎没有胜算，想着就要退回去，可就在这时，对方发现了自己！
目镜标志立即从黄色变为红色——交战！
零号一个翻滚躲开两道剑气，这废弃小镇中唯一完好的房子就此报废。
抓起背囊，从缺口处一跃而下。
同时几道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剑气彻底摧毁了建筑二楼。
对方速度极快，零号举起突击步枪射击。
子弹呼啸着射向对方，大多数都被对方躲开，几颗没躲开的都被对方用刀弹开！
“我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突击步枪的弹夹打空，一晃肩膀将栓动狙击步枪甩到身前，这个距离即使不用瞄准也不可能射偏！
一声枪响，阿尔法双手扶住刀身，连退几步。
对方好像提前知道自己会开枪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可对方却不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收刀入鞘，极速奔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看来对方知道在这种距离下自己占不到便宜！
“砰！”
子弹被对方躲过，零号刚想进行第三次射击对方已经冲到身前！
一脚踢飞零号手中的狙击步枪！紧接着又是一记侧踢直奔脑袋！
零号只能向右侧翻滚闪避，阿尔法没有丝毫迟疑继续追击！
一记顶膝直奔零号面门，谁知道零号是故意露出破绽，方才翻滚时左手已经将小腿上的匕首抽了出来。
右手扶着阿尔法大腿接力向后一跃，同时掏出手枪架在左手腕上连开数枪！
阿尔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闪避，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子弹。
接着一个后仰，脑袋几乎接触到了地面，零号的匕首从她原本脖子的位置飞过。
顺势一个后空翻与他拉开距离！紧接着一个箭步到了零号，身前左手扶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眼见就要拔刀出鞘！
说时迟那时快，零号一晃肩膀将重型狙击枪甩到身前，一脚踩在对方的护手上，停止她拔刀的动作，同时枪口正对着阿尔法的脑袋！
对方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两人就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僵持着，良久之后阿尔法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开枪？”
零号反问道：“一开始为什么不拔刀？”
目镜上赤红的标志消失，代表着对方的敌意消失。可零号依然不敢松懈：“我无意与你为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干涉。”
“互不干涉？”
阿尔法嗤笑一声：“你们空中花园不是一直以击杀我们为目标吗？你的小队呢？是在暗中埋伏着等待着出手的机会吧？”
零号的枪依然没有放下：“我没有小队，我也不是空中花园的人。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我对你们也不感兴趣，所以我们之间没必要战斗。”
零号说得很清楚，很明白。
“是么？”
阿尔法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经过特殊处理的目镜看穿他的灵魂一般。
“你说你失忆了？”
零号微微点头：“可以这么说。”
“你想不想找回记忆？”
“你认识我？”
阿尔法后撤几步：“或许吧，你的动作感觉有些熟悉。”
见对方的动作，零号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所以？”
阿尔法的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意思：“所以你陪我走一段路，我帮你寻找你的记忆。”
零号却摇头：“不行，和你同行危险太高。况且……”
阿尔法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立马降低了自身帕尼什浓度。从目镜读数上看，甚至比一些轻度污染区的浓度还要低。
危险等级也由极高变为了低。
“对方也许真的认识自己？”心中这么想着，慢慢得放下了枪。
向对方伸出手：“在我找回记忆之前，你可以叫我零号。”
阿尔法无视了他：“走吧，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如果需要名字的话就叫我一号吧。”说着径直走进零号刚才藏身的建筑内。
零号想了想，还是一同跟了进去。
进入建筑物，阿尔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丢给零号，接过后才发现是一个罐头。
“你不需要进食吧？”
“是啊，从路边捡到的。不喜欢的话你可丢掉。”
为自己打上一针血清，刚才的战斗中感染了少许病毒。
随后抽出匕首撬开罐头，挑出一块午餐肉。
拉下面罩的瞬间阿尔法突然冲到零号面前，触不及防之下被她直接顶在墙上。
目镜上的标识依然没有变红，也许是她利用帕尼什控制了目镜的系统。
阿尔法表情狰狞：“你，你！怎么会！”
死死盯着他的脸，过了许久才松开手放开了他。
她的一系列行为搞得零号摸不着头脑，她如果控制帕尼什那浓度一定会升高，可机械检测器并没有发出警报。那就代表着她刚才真的没有敌意？
“你……？”
阿尔法看向他：“现在我可以确定我认识你了？”
“哦，我们之前的关系怎么样？”
零号没有在意阿尔法方才的举动，或者说是心中那个莫名的感觉在告诉自己可以信任眼前这个极度危险的人。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阿尔法将帕尼什完全收缩进体内。
“吃完就赶快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说完这些，阿尔法起身离开建筑。看样子好像是出去警戒了。
“对了。”
阿尔法站在门口背对着零号：“最初我以为你是在附近游荡的感染体才发起攻击的。”
“奇怪。”
零号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
吃完罐头，零号来到风吹不到的角落。抱着枪，睡了过去。
“指…
指挥……
指挥官………”
“嗯？”零号猛地睁开看眼，晃晃脑袋将回荡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甩开。
一抬头就正对上了阿尔法面无表情的脸：“该出发了。”
点点头伸手要拿背囊，却发现背囊不见了。
再看阿尔法背后那个硕大的背囊……
“这东西会消耗你的体力，影响我们的行进速度。”阿尔法解释道。
就在零号刚要感叹对方的贴心后，阿尔法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东西在我这，你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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